星期六, 一月 21, 2006

咳嗽

咳嗽

咳嗽還沒有好, 今天, 才去看了一次醫生.

此病相當難纏, 午夜時分, 當每個人都在酣睡的時候, 唯獨它, 陪伴你到天亮. 漸漸的, 我從一個刻苦耐勞的年青人,變成一個咳苦耐癆的臉青人. 忍無可忍之下, 寫一遍祭文, 祭一祭它 (祭者, 遠送也, 即是把它送的遠遠的, 病才會好, 願君可別讀錯, 此祭非他激, 醫它不好, 我還敢激怒它嗎 ? 想也別想… )



斯人常咳, 夜半三更, 聲震屋瓦, 百里皆聞,
來如雷霆收震怒, 再來春江洒雨聲,
氣勢蓬勃好似三軍戰鼓, 洶湧澎湃恰如萬馬奔騰,
唉 ! 怎一個勁字了的, 何止擾人清夢, 還有家家亮燈, 戶戶疑問,
怪 ? 為何只聞雷響, 不見雨聲?
左鄰右舍,旁敲則擊, 唉聲怨道者. 不外周公門生,
只嘆人在江湖,己不由身. 輾轉反折, 五更雞聞,
悽悽慘慘, 恤恤軫軫, 欲罷不能,
窗外耿耿星河欲曙天 , 此時無聲勝有聲.
從此上班不早到, 這樣下去恐怕民不聊生.

是日大吉, 特設餞宴, 水酒一杯, 一拜天地, 一敬鬼神,
送此頑疾, 還給瘟神, 從此人間消聲匿跡, 永不翻生,
一來斯人孱弱之軀得以苟存, 二來街仿耳根得以清靜, 雞犬之間可以相聞,
善哉!善哉! 一石二鳥, 于此者無甚 !
天長地久有時盡, 此去遙遙無絕期,勸君更進一杯酒, 西出陽關無故人.
罷 ! 罷 ! 酒過三巡, 吉時已到, 送咳 !


終.

是為序.


故事: 咳嗽, 瘟神

常和室友夜晚去逛街.
這也許是我們的共同嗜好, 唯一差別是, 我喜歡沿街看美女 , 他真的在沿街看看有什麼可買的. 室友文質彬彬, 飽讀詩書, 最喜愛收藏字畫, 古玩. 他房里幽雅的擺設, 跟我收集的三流雜誌,漫畫和科幻小說相映成趣.. 我常笑他附庸風雅. 文人嘛, 多寒酸, 收集的字畫當然不是什麼真蹟, 都是些街邊擺設的地攤貨, 還是討價還價得來的. 我常常冷眼旁觀., 他不以為然, 還說不要小看這些地攤貨, 間中也許藏有何氏之壁, 只待他這種人來彗眼識真偽.

上的山多終遇虎, 也許說這句話不太恰當, 只是我們不知為何會憑白的招惹到這些可怕的麻煩, 所以不的不下此言. 一卻糾纏都始於除夕夜那晚, 很后悔那天跑完了星光大道, 還要去逛芝廠街, 要不然…室友現在也不會躺在醫院里, 我也不用擔心要如何去處置房子里那可怕的東西…

十二月三十日晚, 除夕夜.
華燈初上的吉隆坡有她那迷人的一面.
芝廠街張燈結采, 人頭洶湧. 室友在忙碌的翻看著VCD, 我也左顧右盼, 兩邊小販擺賣的擋口間, 塞的是芝廠街的人來人往. 呵 ! 處處鶯鶯燕燕, 我目不暇給. 室友掃了一些VCD, 拉了我就往文化街跑. 狹小可行的空間熙熙攘攘的, 走沒多久, 我已很不耐煩.
突然, 室友拉了拉我, 說”那邊”, 他指了指街邊的小巷, 只見后巷那燈火闌珊處, 隱隱約約的似乎有人在那里. 我想我們有兩個人, 在加上燈光, 走后巷.,倒也不怕.
進了后巷, 很暗, 還滴水處處, 髒兮兮的. 遠處傳來陣陣咳嗽聲. 我有點詫異, 心想, 這種陰森森的地方怎麼會有人擺檔啊? 室友似乎蠻不在乎, 只往那燈光買賣處跑.我也只好跟著. 來到了擺地攤那裡, 我左望望右望望, 四周黑漆漆的. 剛剛在外面看見的三三兩兩的人影, 全跑的無影無蹤..
室友在地上東挑西選. 舖在殘殘舊舊的草席上盡是些水晶, 雕象一纇供擺設的東西. 賣東西的糟老頭, 蓬頭垢面, 還有深深的黑眼圈, 一幅要死又死不去的樣子. 我對擺賣的那些東西一點興趣都沒有, 這陰陰濕濕的巷子還傳來一股股的臭味, 只聽的室友在討價還價, “算便宜點啦 !”, “這…是..新..貨, 很..便宜啦…”糟老頭說話的聲音幾里糊魯的, 似乎喉嚨里充滿了痰. 嘖 ! 好令人生厭. 我實在不願在這種地方逗留太久. 正想催促他, 好在室友已經正商議著交錢., 老頭有氣無力的提起手來, 在收錢的一剎那, “咳! 咳 ! 咳! 咳 ! 咳咳咳咳…”很駭人的, 他突然不停的大力咳嗽起來, 我也被嚇了一跳. 室友在避無可避之下的被噴了一臉唾液. 嘩 ! 的一聲, 他站起身來, 鄙視的扔下了錢就走.
“好惡心”, 我一邊走一邊對他說, 后頭依然不時的傳來陣陣咳嗽聲…
他皺著眉, 把唾液摸去后, 跟著就笑逐顏開. 他向我揚了揚手上的東西,
笑著說:”撿到便宜貨了 !”
我回頭望望, 似乎又見到三三兩兩的人聚集在那里…

回到了公寓.
室友把剛買到的東西整整齊齊的擺在桌上. 然後笑嘻嘻的轉頭問我, :”怎樣 ?”是一粒大水晶球, 一個小形玉做的福祿壽和一個檀香木雕成的古人. 人象在背著一個包袱, 看起來栩栩如生. 我指著那痤黑漆漆的雕像, 問他, “那是誰啊 ?”, 他征了一征, 跟著拿著雕象翻來伏去, 然後有所發現的指著雕像底下的字, 笑嘻嘻的對我說:”哪, 史文業, 但我也不知道是誰.”. 我心想, 史文業, 有點熟, 名字好象在那兒聽過….

夜半, 我懵懵懂懂的驚醒, 只聽的室友在隔壁不停的咳嗽.
第二天早, 我問他, :”你好象被傳染了約 ? 昨晚我聽到你在咳呢.”他打個哈哈, 說:”是啊 ! 是啊 !”.
從那天起, 每晚他都在咳著, “咳! 咳 ! 咳咳”的, 情況, 好相愈來愈變本加厲. 有天早上, 我看了看他, 有點驚呀 ! 說:”你好相瘦了很多....” 他無精打采的說:”是啊, 晚晚都沒睡好…, 喉嚨整天癢癢的…”我提醒他:”記的看醫生哦…”他唔了一聲…
做我們這一行的, 有時為了趕PROJECT, 難免要到外坡去. 那一天我出了門就 沒有再回去. 這一趟用了我三四天. 當我趕回來KL的時候, 已是星期五. 依常例, 我和一班同事都會去暢飲一番. 晚上一點二十分. 我喝的醉醺醺的, 跌跌撞撞的回到公寓, 進了門口, 關了門, 我再也無力爬回房間, 昏昏沉沉的就坐在大門口旁打起鼾來..

夜半三更, 我在客廳中見到了一個很駭人的景象…

那時, 我睡的迷迷糊糊,只聽得一陣習習沙沙, 習習沙沙的聲音在嚮, 我掙開半只眼睛, 廳里暗沉沉的, 靠著窗外的月光, 我依希見得到廳里的東西, 我看到有一只小小人影背著一個包袱, 黑漆漆的, 生硬的在跳著, 它從沙發跳到桌子上, 再從桌子跳往電視機上, 屋里的每一個角落都被它走過, 每跳到一個地方, 它就來回遛達, 這里抖抖, 那里抖抖. 抖啊抖啊的, 一些閃爍著銀光的粉末, 好象雪花一般到處紛飛…我看的神迷目眩, 不一會, 房里好象下雪一般, 處處迷茫…, 酒意涌了上來, 我又昏昏睡去.


第二天, 我被室友叫醒, 看到眼前的他, 我張大了嘴巴 !
才過了几天, 他已經變的骨瘦如柴, 還有深深的黑眼圈, 一幅有氣無力的樣子…他邊咳邊說”咳 ! 咳 ! 我…我..不行了..” 說著他就癱了下去.

我把他送往醫院. 醫生說他有嚴重的肺結咳.
我憂心忡忡的回到了公寓. 我走進了室友的房間, 坐在床上,望望廳中, 一如往昔, 也沒有見到什麼銀色的粉末, 我再轉過頭來, 靜靜的看著那雕像, 心中起伏不定, 也有點氣憤. 我心想..這東西有點邪門, 我很肯定昨晚所看到的不是幻象. 室友的肺病不是從老人那傳來的, 是這雕像惹起的. 從我們買的那一天開始, 我看的那三三兩兩的人群,全都是些魍魎魑魅, 還有那老人…也是被詛咒了的…我咬了咬牙, 該如何處置那鬼東西呢, 待我想想, 劈開它, 拿去當火燒, 或把它磨成粉末, 撒去汪洋大海, 再不然拿去神廟……等等, 史文業, 史文業, 我想起來了, 我好象是在衛斯理的小說里看過, 史文業..它..它是古代的瘟神… 啊….
想著, 想著….喉嚨好像癢了起來…


(版权归阿满所有,不得翻译转载)

完.

没有评论: